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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,还真是久违了。

    牧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:“我从珠州带来的酥糖,你尝尝。”

    杜仁川喜欢吃甜食,是他们几个伙伴都知道的,他特别喜欢吃这种酥糖,经常藏一些在柜子里。

    他们几个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掏他藏的酥糖吃。

    “这个真好吃,谢谢!”杜仁川含糊地说,觉得这个陌生的少年人真不错。

    牧羿看着曾经熟悉的伙伴那张无忧无虑的大圆脸,还有天生的笑眼,也跟着笑起来,只有鼻端一点酸涩。

    后来变得瘦巴巴的杜仁川脸上总带着愁苦。

    他死时痛苦又有诸多遗憾,却还故作轻松地对他说,早知道要死,藏在柜子里的酥糖就全都吃掉了。

    “多吃点。”牧羿把糖袋子全塞给他。

    “唉,还是算了,吃太多又要长胖了。”杜仁川捏了捏自己叠起的肚子,忧愁地叹气。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少年,每日最大的苦恼也就只是自己又多长了一点肉而已。

    “你的老师说,珠州那边现在很少再出现恶鬼了,这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和牧羿熟悉了一些的杜仁川好奇问。

    “是,我在珠州几个月,只听说出现了两只恶鬼。”

    “哇!真好,你们怎么做到的?”杜仁川说,“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每年都会结成小队出门消灭恶鬼,每年都去,但恶鬼一点都没少。”

    “恶鬼就像地里的野草一样,拔了一拨马上又长出来一拨。”

    从前牧羿也不懂,但在珠州住了这半年,他慢慢懂了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们只是杀恶鬼,却没有处理制造恶鬼的人,所以恶鬼才会杀不尽。”

    牧羿没有亲眼见过,但听他们说起过大哥当年一人打遍除恶司和珠州几个大家族的事。

    没人能明白牧羿心中的震撼。

    他上辈子和那个除恶司以及甄家那几个大家族周旋,经常觉得自己和伙伴好像陷入泥潭。

    然后这个“泥潭”直接被大哥扬了。

    大哥行事看起来不拘一格又莽撞,但他分明规划清晰,粗中有细。

    他用雷霆手段除去占据了珠州大部分资源,压榨剥削平民到极致的几个大家族。

    同时震慑了其他行事不算出格的家族。

    逐渐变成“恶疮”的除恶司,被他毅然舍弃,大刀阔斧地改造。

    但除恶鬼这件事,他的行事安排又如细水长流,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地去改变,不厌其烦地去教化。

    他不只是除恶鬼,还整治恶人,为贫穷困苦的人寻找生计,尽力让所有人都有活路。

    绝望和痛苦少了,恶鬼也慢慢少了。

    其他地方是缺少修士才导致恶鬼泛滥不绝吗?不,是缺少如大哥这样的领袖。

    在过人的能力之外,更有能引导所有人的号召力,有正直善良的坚毅之心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这样,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自发围绕在大哥身边,听从他的指挥。

    就连狠毒贪婪的妖鬼丝巢,也在他的管教下变成了另一个样子。

    牧羿想,这样强大无畏的大哥,不管面对什么困难一定都可以解决吧!

    强得可怕的大哥,此时遇到了一点困难。

    他和于音武劲三人,在一条乡路上遭遇了打劫。

    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的劫匪们,瘦得肚皮凹陷,连肋骨都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手紧握着镰刀锄头,眼睛发绿地朝他们逼近。

    破旧的衣物,寒酸的武器,皲裂的手指脚趾。这几十人是附近村中的人。

    “把吃的留下来!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!”

    这些人饿得只剩一口气了,什么都顾不得,完全是被饥饿驱使着最后的力量来打劫。

    于光打量他们的模样,觉得自己动手起来,这些人可能直接就会死。

    面对摔一下拧一下就可能断气的脆弱劫匪们,于光难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。

    武劲瞧这群胆大包天的人逼近,也是挠头嘶声。他们什么时候遇上过这么弱的对手。

    转眼看见于光身边的于音,他突发奇想。

    “大哥,我有办法了,看我的!”

    武劲一下把于音脸上的面具扯了,举起他大喝一声:“看这里!”

    没反应过来的于音:“?”

    凶狠的劫匪们看向被武劲高高举起的于音,目光逐渐涣散。

    手上拿着的武器噼啪掉了一地,开始摇摇晃晃地靠近武劲。

    “来来来,都来追我啊!”

    武劲举着于音风一般跑到附近一棵大树下,将于音放到了树杈子上,自己又一溜烟跑了。

    被引过来的几十人围在树下,疯魔了似的,徒劳地举着手想要触碰树上的人,甚至想要爬树。

    但是太过虚弱,没一会儿就纷纷神志不清趴在了地上,即便这样还是往树上拼命伸手。

    于光和武劲一起站在附近看着这一幕,于光搭着武劲的肩夸道:“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,变聪明了,这次脑子转得很快。”

    武劲:“哈哈哈哪里哪里,都是平日的经验。”

    大哥平时对着于音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,一时想不到这种用法。

    但武劲他们每一个人都被于音那奇怪的吸引力给折磨过,很知道厉害。

    于音坐在树枝上,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下墨汁了。